进入7月，暑假来临，距离“双减”落地也将满一年。根据相关要求，小学一二年级不进行纸笔考试，为了更好反映一二年级学生们的综合能力和核心素养，不少学校大胆创新，把“期末考”游戏化、趣味化，为学生设计形式多样的游园、闯关活动。
本学期期末，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已是第二次经历无纸笔考试的期末。不少学生表示，他们在这样的“期末考”中玩得很开心。“考试出新”的背后，包含着老师对教育评价机制的思考与优化，教与学方式的变革已在路上。
学生开心：上下两学期“考试”在升级
“双减”之后，在最近两个学期的“期末考”中，游园闯关活动成为许多学校对一二年级学生进行综合测评时的第一选择。在经历上学期的首次尝试之后，本学期许多学校对这一活动进行升级，全学科覆盖，跨学科融合，内容更丰富，形式更多样，学生玩得更开心，同时对一个学期所学知识的呈现更完整、更深入。
今年1月，本学年第一学期期末时，市桥中心小学对“期末考”进行全新尝试。一年级以过程性评价为主，二年级则是过程性评价加上综合测评。学校在设计综合测评形式时，确定了以“森林王国”为主题的趣味闯关游戏活动。
活动持续一天半，主要围绕语数外3门科目进行综合测评，其他科目以过程性评价为主。活动的摊位包括有“学贯古今”“神机妙算”“能言善辩”……学生们在活动的8个摊位中玩得开心尽兴。他们在这一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学习兴趣、学习态度、学习习惯、参与程度，也被老师们了解、掌握。
本学期期末，市桥中心小学在兼顾过程性评价的同时，将综合测评内容从语数外3科扩展到全学科。本学期的活动主题是“快乐星球登陆计划”，所有学科的内容均在活动中呈现。语文科目的摊位叫“银河剧场”，同学们背诵古诗，朗诵童谣;体育科目的摊位叫“兔子过河”，同学们要蹬地、展腰、收腹;“综合实践劳动”的摊位名称叫“劳动擦擦乐”，同学们要把黑板擦干净，还要回答与劳动相关的问题。
在经历上学期的“期末考”之后，荟贤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们甚至期待着本学期“期末考”的到来。到“期末考”时，学生要在该校知行馆的“超市”“物流中心”等场景中，完成购物支付、物流分类与统计等闯关任务;上学期音乐学科的个人展示，到本学期也改为随机组合的“演唱+伴奏”;英语和信息技术两门学科则互相结合，学生要在学习平台上操作并完成任务。
全面考核：劳动学科也纳入期末考试
相比上学期期末的闯关活动，本学期华康小学融入劳育元素。在活动的一个摊位中，用彩泥制成的红米肠、蛋挞、菠萝包、烧卖等粤式点心小巧精致，这些都是同学们此前完成的手工作品。他们要在现实中观察食物，运用团、捏、搓、压等技法，制作出造型独特、构思巧妙、色彩搭配合理的“点心”，还要介绍食物和宣传推广这些美食。
华康小学的期末闯关涵盖“德智体美劳”五方面，把道德与法治、语文、数学、英语、体育、美术、劳动等学科知识融入游戏中。同学们还要随机抽题，考验口头表达、随机应变等能力。比如面对一幅仅画了“小白兔运白菜”的四格漫画，学生发挥想象力，讲述了一个“小白兔要给外婆送生日礼物”的故事。
“在设计活动时，老师要从孩子的视角去看，考虑如何把学科知识与核心素养融合起来，真正达到对核心素养的检测与培养。”华康小学副校长周燕萍介绍，“我们希望达到的是，让孩子有质量地去完成活动，把他们的能力最大化地激发出来。孩子不一定是‘学霸’，但是在体育、美术、音乐方面表现出特长，同样可以通过这次检测汲取自信心。”
游园活动并不是一次终结性评价，对学生的评价也不以对错划分。宝玉直实验小学副校长冯晓丹介绍，如今学校正探索完善过程性评价，关注学生平时的综合表现，包括课堂表现、作业书写、学习态度等。“游园活动的优点之一在于，相较于纸笔考试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在活动性评价中，老师的评价有上下的浮动空间，学生既不会有面对考试的恐惧心态，也会越来越享受挑战的过程。”
老师用心：用“新式”考试让学生享受学习乐趣
没有纸笔考试后，学校和老师们的挑战在于，建立有说服力的、能真正反映学生知识掌握情况的评价体系。从零到一这一步，需要学校老师们付出更多的智慧和魄力。
“在学期初，我们就提醒老师，教学过程中要考虑到期末如何考查一学期的教学内容。”华康小学副校长周燕萍介绍，老师现在需要更了解国家课程标准对学生的能力要求，提升教学设计能力，从而用“新式”考试让学生充分享受学习乐趣。
荟贤小学校长黄慧英认为，挑战主要有3个：建立新的评价标准和机制、构建评价数据库以及探索多渠道多样态的家校沟通。
新的评价标准、机制，需要新的评价数据库，这是新的标准、机制是否真实客观的关键。黄慧英认为，对学生的评价不是依据某几次测评而定。学生的某些素养，比如交流合作能力，更需要日常的过程性资料作为重要依据，这意味着真正做好评价需要更精确、更全面的长期数据。“老师们为此要付出更多精力，还要借助信息技术手段进行记录、统计、分析等。所以，教师的数据素养、信息技术创新应用能力也都要提升。”
荟贤小学的老师本身也发生着明显变化，比如更关注日常评价。老师们利用智慧教学平台、班级优化大师、班级日志等工具记录学生情况，在评价中更多体现学生的学习态度、学习习惯、互动合作等。
家长担心：难以精确体现孩子的学习成果
对一二年级学生的部分家长而言，孩子没有校外书面作业，没有日常测验的具体分数，也没有期末的纸笔考试，他们感觉对孩子的学业没有了明确的评判依据，进入了摸不到、看不清、猜不透的“混沌状态”。黄慧英说：“这就要求学校、教师要加强‘双减’政策宣传，增加家校沟通的频次和角度，引导家长更加注重孩子校外的实践性任务，关注学生德智体美劳各方面的发展。”
在这学期的期末游园活动中，为了引导家长更新教育理念，宝玉直实验小学就请来家长充当各个摊位的志愿者，邀请家长见证孩子的学习成果。“现在我们用活动集章代替分数去展示学生的学习成果。家长参与其中，可以更切身地了解孩子所积累的核心素养和综合能力，把目光从学科成绩转向孩子的全面发展和成长足迹。”该校副校长冯晓丹说。
具体到一二年级最近两次期末综合测评上，许多家长对这样的形式表示欢迎，但有些家长也会担心活动内容难以全面精确地体现孩子的学习成果，也会对测评结果的区分度持不同看法。
有校长表示，家长们整体还保留着以往的习惯，想要学校提供量化的、精确的分数，或者更具区分度的等级评价。因此，学校一边提醒家长多关注过程性评价，一边引导他们用新观念看待期末的综合测评：这种“期末考”是给孩子们一个展示自己、挑战自己的舞台。对一二年级的孩子而言，这样的舞台比纸笔考试，比具体的分数更宝贵。(记者谢泽楷、林欣潼)
